苏打水

请赐我,那颗苹果🍎

【角徵】粉桃娇(终)

拉扯虐心中说开!弟弟楚楚动人,哥哥不敢言爱,助攻深藏功与名


宫尚角推门而入时四下无人,往里直入,偏阁的药雾冷却,空气里只有一点草药的苦涩余香,他往中厅走,入门处丝丝酒味飘来。

贵妃榻上宫远徵脸颊已经泛红,平日里宫尚角偶尔也允他两口,但从不纵他喝多,如今肉眼可见已是过量。

怎么纵着你喝这么多?那桃栀人呢?他皱着眉头上前,刚要去拿那酒壶,被宫远徵悠悠避过了。

明明是我要喝的,哥哥为何要问她?宫远徵抬起脸来。

宫尚角垂了垂眸,对不住,我不该随意评判她。

宫远徵把酒壶一放,伸长胳膊要来拉他。我问哥哥,为什么不问我为何饮酒?

我不知。

不知便该问,问了才知。哥哥不问,我只当哥哥不在意。

那……你和那桃栀,可是相处得不愉快了?

哥哥又问她!

哥哥为什么不问我和她在一起时,心里在想着什么?


我想哥哥。

哥哥好忙,好久没来徵宫了。

我又在徵宫栽活了新药材,哥哥不来看我,我也没法告诉你。他口中颠三倒四,听说哥哥……哥哥给我去提亲了?提的是哪门子的亲?我自己都不知道,倒叫人家问到我这里来。他满腹的委屈和难堪,眼眶都红了。

宫子羽都说了……说你不要我了。他脑海中搅成一团浆糊,什么人说的话都丢进去煮一煮,搅出来一勺不知什么,就往他哥怀里灌。

宫尚角听闻被烫得灵魂都在战缩,宫子羽说出这话,莫不是想被他扒了这层皮不要。宫远徵眼泪盈盈,而他又何尝不是正一道道割着自己的心,还得忍着痛喘,要拿走弟弟的酒壶。

哥哥没说过这话,你从何处听来……

宫远徵身子摇摇摆摆,挥开他的手。

人家都知道了,就我不知道,哥哥把我交出去了,怎么也没来问过我?他疯疯惨惨笑起来,好像发现了无锋间谍那样残忍且开怀。我在哥哥心中,就是这般可以随意交出的物什吗?眼泪像铃铛珠子一样滚落。

怪他,他把一颗心都交到宫尚角的手上,就是捅穿了扎烂了丢在脚下不要了,也是属于宫尚角的,早就回不到他自己的腔子里来。

宫尚角咬着牙,看着他接连滚过面庞的泪珠,恨不能自己用银线收了穿起来。那样珍贵的东西,此刻却分毫不肯在他弟弟的眼眶中多待。


他要如何吐露自己的心肠,难道对着懵懂天真的弟弟,做哥哥的能说出希望弟弟永远陪着自己,永远只属于自己的……的丑恶私心吗。

要不是那桃栀还算安分过得去,或许还能在他的掌控之内……他冷了眸子,变成和宫远徵饲养的那些冷血动物一样毒透的存在。他也断不会、断不会这般急于说和,让远徵定下,实则不过是害怕下一次会有更利害的女子被选入宫门。他当初对付上官浅无碍,但远徵心性单纯,假使真的遇上伶俐女子对他纠缠不休……他也会害怕,也会惶恐,远徵的心会被她分走多少,是否还能有那唯一且独一的偏爱属于哥哥?


宫远徵听不见他任何的回应,只有逃避一般一头扎进他的怀抱,在这样如山般将他压垮的沉默间瑟瑟抖着身子哀求他。

“我不想娶她,哥哥,我能不能不娶她?”

宫远徵在他的怀里抬起脸来,声音像无助的冬日幼崽,颤抖着惨惨咬住仅供取暖的皮毛。我不想娶一个我不爱的人,他在心里喃喃,我只想要我们两个天长日久地呆在一处,岁岁年年,我永远不嫌厌烦。

拜托,哥,我唯一求你,不要,不要让我娶她。他闭上眼睛专一祈祷,等着宫尚角开口,只要一个允准,他就还能在哥哥的身侧找到意义。

宫尚角捧住他的脸颊,掌心一片氤氲,脑海中却嗡嗡作响,那我又能不能、能不能忍受给第二个女人有机会的可能,我能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再有任何一个女人重新插进我们之间。

这个普通、平庸的女子,已经是我所能忍受的最大极限。他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又放开。

而我的远徵,你甚至都已经为她所改变。

发辫、铃铛……他的指尖没进宫远徵的发间,用指甲去扣扯那些银线和细铃,用力和恨意仿佛那不是他亲自挑选和欣赏的物件。

我每次看到你踏入角宫时飞扬的眉眼和新式的发辫,就要仿佛看见她把你抢走那烫人且明晃晃的烙印印在我的眼前,比一切无锋的刀和毒都要让我五内沸腾。而我作为你的哥哥,只是你的哥哥,只有哑口无言。

他的手指下移,抚过宫远徵的颈侧。

还有那些饭菜,那些衣衫,她怎么敢,而你又为何纵。金复每每向我回报,我都盼望着,盼望着你能恼了她,厌弃了她,盼望你今日没有把她召在身边,可他嘴里总说出的总是最不中听的语句。

说你和她有说有笑,秉烛夜游,我便再三克制住自己没有向你取来毒哑人的药,因为他还要为我办事,他总要为我办事。否则,我只消看一个开始的手势就可以叫他停止,省得他一遍又一遍在我耳边重复你和她的那些和美。

再忍一下,远徵,他想说,掌跟附上宫远徵的下颌,把他一张小脸控制在自己的掌间垂眸相对,脸上是近乎无情的威严。

我也在忍耐,远徵。只要撑过你们的大婚,让她占去徵宫夫人的虚位。我就能重新踏入徵宫,在饭桌上重新夺回属于我的你的欢声笑言,你的心无旁骛与目不转睛。我会重新站到你的身边,梳发、谈心,一一占据,不留空间。

我会鸠占鹊巢,会让徵宫的夫人名存实亡,而又或许,徵宫自你成为宫主后,本来也就是我的巢穴。


宫远徵仰着脸,在他哥的眼中苦苦搜寻着哪怕一丝一毫动摇的可能,却只看到越筑越坚的城墙。他的心被揉碎成脆弱且无丝毫分量的纸团丢在脚下,他的意愿被彻底击垮,身体瘫软,几乎放任着自己滑下位子跪坐在宫尚角脚面。

他眼睛失去神采,低声絮絮道:哥,你到底为什么想要我娶她?

他不给宫尚角开口的时间,哥哥让我娶,为了宫门,为了计划,为了哥哥和家族的利益,我娶。可要是不为了这些,只是为了我,为了所谓徵宫要有个女主人,我不愿意。

我不爱她,没法和她面对面度过日日夜夜,更别提同床共枕,我害怕。

他头一回连自己的骄傲和坚强都丢开,说出这等令人发笑的稚童之言,好像他还是那个在雪天里等人练功结束的孩子。等有人教他护他,度过生命中最难熬的这个冬天。

我不想,哥,他卸下浑身随长大而穿上的甲胄,变成一个手无寸铁可以被轻松扼杀的柔软存在。我不知道哥哥为什么要我娶她,远徵害怕,如果是哥哥的计划我会乖乖配合……他抬起头来,又一次忍不住让泪水坠落。

他不敢说出那最可怕的可能,他怕说出口就会成真,往日的美好和皂角泡沫一样一触即破。


但若哥哥只是厌弃了我……他牙齿都在打战,赶忙停住改口,哥哥不是厌弃我,只是嫌我太占去了哥哥的时间……

远徵会收敛。他克制住自己的心痛,那些试毒和蛊虫在此刻都成为小菜一碟,有什么能比哥哥不要他更能使他痛楚。

我……我会改的,我……我不再常去打扰哥哥了。他每说半句话就喘口气,心痛难当到不及时呼吸就会晕死过去的地步。眼睛里涌出一条河流,源头的痛苦源源不尽取之不竭,可他却一凿一凿执意开垦,要让那伤口裂得更大些。

我……我错了,哥。宫尚角的手在身侧握紧成拳,其中必有血痕浮现,心痛如绞,几近崩裂,不是的,不是的远徵。

我……我只是不想,不想有第三个人,我错了哥哥……宫远徵哭着攥住他的衣服,人像是块快要倾碎的白玉豆腐。

我只是,只是一直想陪在哥哥身边,我以为,我以为哥哥会喜欢远徵陪……我错了哥哥。他哭得字句间满是泣音,若哥哥当真觉得我已是累赘,我必定不再碍哥哥的眼。

我不再待在徵宫了,我向执刃申请去后山,我会消失得干干净净,只是若偶尔……若偶尔哥哥想见我时叫人传话,我必烹茶焚香等哥哥前来……唔!

宫尚角一把揪住他领子提起到面前,狠狠堵上了他的唇。


双唇相触的那一刻宫尚角闭上眼,清苦的香气放大成千上万倍扑面而来,他在这样的沉醉之间想,我真是该千刀万剐,入刀山火海。

他怎么能、怎么敢把自己珍视的宝物摧残至如此境地。他的远徵比他勇敢,他不敢吐露的那些黑暗像淤泥一样积在心底,层层堆叠,从未消减。就连上官浅还在时,竟然也在拉扯间递增和沉默,而他却不以为意,以为这下面不过是浅沼,没想到早已是深渊。

他拿来调笑的,他爱看远徵因此吃味的,他嫉妒的,他逃避的,他沉迷的……他收紧圈在宫远徵腰间的手臂,近乎要将他碾碎揉进胸膛,恨不能拉开胸口让他看看自己的险恶用心,狠狠折下这一朵嫩生生的莲花,不管不顾地栽进他的淤泥。

不管他会不会仍然亭亭如初,不管他会不会水土不服,他此刻揭开了为人兄长的皮,终于露出来自宫尚角的野心。

吞下自己的弟弟,不留任何滋味给他人,黑色蟒蛇一般的独占欲和饥饿感,在他的腹中煌煌生长。

他的手擦去弟弟凉玉一般的脸庞上犹自新鲜的泪痕,强势如暴雨一般的侵袭之下,稍稍放松间却是理智慢慢回笼后感知到的若有若无的碰触回抱,还有宫远徵轻盈柔软的回应,颤颤的扶上他腰部的手,还有蜻蜓点水一般主动却羞怯的贴近。

他捧住幼弟的脸,感受到两行温柔的泪水又簌簌而下。


他终于撬开他最爱怜之人的齿关,手流连在纤腰一握处,微微分神给了一丝迟来的妒嫉。上官浅当初摸了哪里?怎么没把她的手指尖给削去。

他迅即垂下眼,在换气之间叹息,脚尖抵着脚尖把人往里屋推去。看来还得教教远徵,千万不能对女人放松警惕。他想着,不妨碍仍旧进行着的索取,宫远徵被他弄得呼吸微乱,倒退的步伐时有迟疑停顿,就被按在后腰处的坚定手掌和身前胁迫的步伐带着继续行动。

他眼睛乱眨之间看见他哥放大在眼前极锋利的眉骨,现在化作潜伏的柔和弯月,那月亮射下他的心作猎物收入囊中,安抚着他空荡躯壳进入昏沉梦乡。而他身处的怀抱是这样的真切,久违的贪恋让他沉醉不醒,来自哥哥的肩膀,哥哥的抚摸,哥哥的暗示,哥哥的宠溺,哥哥要他,即使身后是地狱,他也愿意闭着双目往下跌。




我在第二日日上三竿时才来敲徵宫的门。

实际上自从昨夜我给宫远徵把酒备好、遣散侍从掩门而出后,除了徵宫外圈的守卫,就无人再可进入。我在外守了一夜,即使提前做过准备小憩了一会儿,凌晨时分也还是忍不住站得东倒西歪。

金复几次从旁想要问我,都被我打断了。

我用宫尚角的名义来压他,你难道不知道角公子和徵公子如何看重我?角公子既然让你日日来观察汇报,你还没懂二位公子的意思?

金复似是想起了什么,立刻规规矩矩低眼继续站岗。

真是不容易啊,我小小打了个哈欠,叫人来给我们送了两杯茶。

刚揭盖要喝的时候我想了想,瞥见金复已经灌下去一半了,他守夜应该比我熟练。遂放下心来,看看天色,决定去小睡片刻。

兵法上说以逸待劳,否则等宫尚角醒来我若应答不佳,这份功劳不是白挣了么。


太阳当空之时,我不仅休息完回来了,还眼看着金复拦下了羽宫派人来报的公务。

整个徵宫日常伺候的人没一个敢擅自靠近大殿,而金复身边也已经站了两个角宫一个羽宫的侍卫在排队等候了。

我活动活动肩颈,把精心吩咐厨房准备的东西接了过来,在众人的目光中叩响了徵宫大门。


门内只有一丁点动静,我却已经推开门往里走,这二位再不起,别说角宫的名声了,徵宫的名声都要保不住。

在中厅门前我提前问安,里头才传来清楚的人声,一句进来吧,十分悠哉。

我缓缓推开门,生怕见着什么不该见的东西。

宫尚角卸磨杀驴不是没有可能,我得自己注意保住小命。

宫尚角穿着中衣坐在靠椅中,看样子已经醒了有一会儿了。

然而还这么不紧不慢,我一边暗叹英雄也出不了温柔乡,一边趋步上前。

桃栀来进莲藕莲子莲花荷合汤,请角公子和徵公子慢用。

我低眉屈膝奉上。

宫尚角显然是有话想对我讲的,只是听完这冗长的三荷汤名,改为轻轻笑了一下,就从我手上接过托盘进内室的门去了。

我直起膝盖长舒一口气,事了拂衣去,深藏功与名。


出门时我对下面人吩咐通知厨房正常准备午膳,少油盐淡荤腥,又转身对那群侍卫道,角公子午膳后才有空,你们那时再来吧。




坏了,宫尚角今天来汇报公务的时候竟然一直在笑,我们羽宫上下是不是又要变天了?

宫子羽眼神紧跟着宫尚角消失在门口处,低头猛啜两口茶,上下打量完屋檐地板,慌张转身去寻云为衫的身影。

云为衫正把窗户合上,向他这边走来。

或许,只是角公子身心舒朗呢?她说,察言观色能力比宫子羽强上数倍,角公子似乎是有喜事?


哼,我就说,果不其然!宫紫商雄赳赳气昂昂提裙踏过门槛,成了!

我自后姗姗而进,端庄行礼道,问执刃与夫人安,角徵两宫关系恢复如昔,无需忧虑。

他跟我说,两年之内,不许再选人进来。宫紫商在宫子羽脸前比出一个晃动的二字,含恨自斟了一杯茶,饮了一口方道,还让我转告你,娶亲的事情取消,永不许再提。

永不许……?宫子羽还想再问,被我和云为衫的目光合力堵了回去。





(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喜爱和支持!最后的终章写得还蛮顺的,开了头之后就一气呵成了。

(来不及改好番外了,后续会放在本篇彩蛋中,订阅合集的小伙伴会收到番外更新的提醒帖的,可以选择回本文来看。

(彩蛋不影响主线阅读,只是说开以后另一个吃明醋的小故事,桃:我仍然是你们play的一环对吧……



(希望仍然能够得到大家的红心蓝手,也期待大家对本文评论交流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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